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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桦语调平淡没有波澜。
而她的手机备注是沈菀，不是女儿。
沈菀没看到，但她听出楚桦语调的平淡、疏离，仿佛她们俩不是血溶于水的母女关系，这个认识把她心头那捧热水瞬间浇熄。
沈菀一时语塞，忘了接下来的话。
倒是楚桦说：“你给我打电话，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沈菀踌躇了半晌，轻飘飘地说：“也没什么事，妈，就是我刚和齐修领证了。”
“那挺好。”
这话说的依旧毫无味道，沈菀接着柔声道：“妈，你没有其他想跟我说的吗？”
她还是想从楚桦这得到一点作为母亲送给子女的话语，说点什么都可以。
她始终是惦记楚桦的，即便平时没跟其他人说过。
楚桦到底是她生母。
她没办法忘记这层关系。
楚桦说：“你要是办婚礼，我就不过去了，你爸他们估计也不想看到我，沈菀，我会送你一份结婚礼物，你想要什么？”
沈菀扯了扯嘴角，有苦涩蔓延全身，她哪里要什么礼物，不过还好，她已经长大了了，不再像小时候那样，想楚桦的时候，只能在躲在房间里哭，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，就怕被人发现，那段时期她过的真的不算好，之后生病也是因为长期心中郁结，她不是会把心事轻易说出口的人，性格大变也是因为父母离异这一遭遇。
沈家杨和楚桦那段婚姻失败，不止楚桦受到伤害，沈菀也是受害者。
她那会又小，大人不会听她的，她什么都做不了，这是导致她心结的原因之一。
沈菀在心底深处始终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楚桦，如果当时她再懂事一点，站在楚桦的角度，帮她说说话，开导开导她，或许楚桦不会差点疯掉。
楚桦对她冷淡，也是情有可原。
沈菀说：“不用给我什么礼物了，我毕竟是你女儿，人生大事也应该说一声，这几年没尽到做女儿的义务，实在对不起。”
手机那端，楚桦沉默了一分钟，才说：“没事，你不欠我，是我把你生下来没尽到母亲的责任，我听你继母说过，在我和你爸离婚没多久，你就生病了。”
沈菀没想到小妈会去和她联系，而且还说了她生病的事，她有些错愕，反应过来后，问：“小妈什么都跟您说了？”
“说什么？她说生病是得了抑郁症，难道还有什么没跟我说？”
沈菀：“没事，我现在已经好了。”
“心理疾病是一辈子的，沈菀，你以后别在想我和你爸离婚的事，都过去那么久了，我早就看开了，你也是，你也要结婚了，人生刚开始，别抓着过去的事情不忘，等你到我这个年纪，就明白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。我这些年没联系你，也是怕影响到你，你能结婚，找到合适自己的人很难得。”
沈菀听着，轻轻嗯了一声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嗯，其他的没什么要说的了，礼物过几天我会寄给你，沈菀，你别学我偏执，忘记过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，陆先生人品不错，虽然没钱，有时候看一个男人有钱没钱没那么重要，你既然选择了他，相信自己的眼光。”
沈菀说：“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，那没什么事，我先挂了。”
“再见。”
楚桦虽然不忍心，还是挂断了电话，心里无声叹了口气，身边的小女儿趴在她腿上，天真浪漫的问：“妈妈，是你提起的那个姐姐打来的电话吗？”
楚桦摸着女儿的头发，说：“程程，还记得之前给你信的姐姐吗？她要结婚了。”
“记得，她好好看。比我班里同学的姐姐还要好看。”小孩子的记忆很深，程程一直记得那个漂亮姐姐，“当时漂亮姐姐来找我，还有一个叔叔也在。”
“你可不能叫叔叔。”
“可他看起来就像是叔叔，不像哥哥。”
楚桦摸着她肉肉的脸颊，说：“可不能叫叔叔，乱了辈分，他就是你姐姐结婚的对象。”
“哇，真的吗？”
“嗯，这些年妈妈没告诉你，你有个姐姐，妈妈对不起她，在她还小的时候，我就离开了她，我对她多少有些亏欠。”
“妈妈，姐姐为什么不能跟我们一起生活？”
“她有对她好的爸爸妈妈，所以不跟我们一起生活。”
程程虽然年纪小，但也明白有些事情，于是没再问。
……
和楚桦通完电话，老爷子走来问她：“怎么样，你妈怎么说？”
“也没说什么，她叫我别想过去的事，过去就过去了。”
老爷子叹气：“是过去这么久了，应该让它过去了，既然她没说其他的，就算了，沈菀，最近你爸那边忙，你要是有空多去公司学学，以后都是你们的。”
沈菀点了下头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嗯，时候不早了，你早点休息，我也睡了。”
沈菀看着爷爷佝偻的背影，眼眶有些热，连忙转身擦掉眼角的水珠，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来，是陆齐修打来的。
他那边寂静无声，沈菀听到手机传来熟悉的声音，心里有些安慰，说：“你忙完啦？”
“嗯，刚忙完，你吃晚饭了吗？”
沈菀站在露台上仰头看月光，仿佛跟他看的是同一个月亮，说：“吃了，我有正常吃饭。那你呢？你吃饭没？”
“现在去解决。”
“那你先吃，吃完饭再聊。”
陆齐修仰头看了下月光，身后的影子被拉的很长，他说：“你在家吗？”
“嗯，在家呢，在露台看月亮。”
“我也在看，沈菀，月亮不圆。”
沈菀说：“不是八月十五，月亮哪里会圆。”
陆齐修低声笑，嗓音温厚，说：“不是，你不在，月亮不圆。”
沈菀握着手机好一会儿才说：“嗯，你这样说，我倒是想起来，马上快中秋节了。你打算怎么过？”
“抱歉，暂时不能回去陪你。”
“不是这个，我是说，我买了一些礼物送给叔叔阿姨，小妈那边从国外买了一些礼品，都是一些对老人家身体好的补品，我拿了一些寄给了你家里。”
陆齐修半开玩笑的语气：“你这计谋可以啊，先和他们搞好关系，以后我要是欺负你，他们早被你收买了，站你那边教育我，给你撑腰。”
沈菀知道他在开玩笑，说：“那当然了，过日子嘛，总得搞好和你父母的关系，不然以后有我哭的地方。”
“你最近拍的戏是不是八点档狗血婆媳剧？”
沈菀笑出声：“你说什么呢？质疑我哦。”
陆齐修：“沈菀，记得准时吃饭，别太晚睡觉，很快就熬过去了。”
沈菀：“我知道，我会等你。”
她下意识摸了下小腹，深呼吸了口气：“那不和你说了，你快去吃饭，我也要洗澡睡觉了。”
“晚安。”
“嗯，晚安。”
沈菀回到房间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验孕棒，这还是她今天回来的路上路过药房去买的，陆齐修走之前，他们有做过，那个晚上她在安全t上做了一点手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