哧溜一口,香甜的酒液入喉,彭春舔着舌头,砸吧道,“老薛真乃信人也,绝对是十年成的,他娘的,这玩意儿放市面上,少说也得百来块一瓶,这回欠老薛的人情算是欠大发了。* .”
今年上半年,政务院实行了一次工资改革,配合着第一次价格闯关,也就是放开部分商品的物价管制,让市场定价。
茅台酒的价格,一夜之间,飞速飙升,短短三个月,便由八块钱飙涨到了二十多元。
十年陈茅更是有价无市,极是珍贵。
薛老三抬杯咂了一口,酒入口来,醇香劲道,的确非比寻常,他喝惯了茅台,知晓彭春所言不虚。
薛老三蹙了眉,脑子里又转悠开了,“难不成真如老崔说的那样不可能,无事献殷勤,怎么说……”
薛老三正想着究竟,思绪便被兴致高昂的彭春打断。
“来来来,薛老弟想什么心思了,老话说,酒逢知己千杯少,今儿咱们第一次见面,喝第一顿酒,一定得喝痛快了,别的什么的,想他那么多作甚,老薛这人虽然势利点儿,但根子上肯定坏不了,来来来,大口整大口整。”
说话间,鲁东大汉已然端了杯子站起身来。
崔原则道,“老彭,老彭,行了,我看差不多够量了,歇会儿,喝两杯浓茶醒醒酒是正经,要不然待会儿去开报到会,满脸满嘴的酒气。弄不好使要吃挂落的,再说,这酒放这儿又不会长腿飞喽。”
彭春空酒瓶,就连垃圾桶也不见了,薛亮用力揉了揉眼睛,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。
霍无病重重一拳擂在墙上,打得墙壁的白灰扑簌直落,死死瞪着薛亮吼道,“人呢,你不是打了包票么,人呢!”
“无病同志,你闪开!”
薛亮猛地窜上前来,将霍无病推搡开来,如发现珍宝一样,从地下拾起半只奄奄一息的烟头,亮在半空,“看,烟头还没灭,人肯定刚走!”
话音未落,他那圆乎乎的身子已然窜到了窗边,正巧扫见彭春那麻杆一样的瘦长身子,溜进了南边的求是路,身影被高大的梧桐树吞没。
“跟我来!”
薛亮冷喝一声,调头便追了出去。
霍无病用力一捶房门,一挥手,领着一众纪检干事,便跟了上去。